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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_分节阅读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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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么?刚刚都是逗你的,快别打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分明是笑了,却又佯作严肃道:“不行,说过就算认错也不饶你。”掰开我的手,又啪啪啪三掌下来。

    我四肢乱颤,作乌龟划水状,喊道:“皇帝陛下,大人,好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晚风道:“要想我放过你,只有一计可行。”

    我忙欢喜道:“何计?”

    萧晚风道:“美人计。”

    我的脸轰地热了起了,反驳道:“不行,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萧晚风哼道:“谁要你长久了,你现在只需灭眼前的火。”

    什么火?怒火加欲火。

    撩起我的裙摆,欲要扯去我的亵裤。

    我连忙拉住裤栓,死命喊道:“《周礼》有言,白日不可宣淫!”

    萧晚风一听,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趁机往床榻里头爬,却被他拉住脚踝,爬来爬去还在原地。

    便听他说:“现在是大昭又不是周朝,你要是非得以此为借口,那简单,明日我就颁下个《昭礼》,第一条就许人在日间宣淫。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欲哭无泪,此人如此厚颜无耻,我能有什么话说?

    嘶啦一声,忽感臀上一凉,竟被他撕去亵裤,我“啊”地惊呼,他随后扑上床,与我打闹成一团,闹得我快要没了力气,他便毫无预兆地自背后挺进我的体内,我冷不防地尖声叫了起来,被他捂住嘴巴,咬着我的耳朵道:“小点声,旁边就是御书房,时常有大臣请见,你想被他们听到吗?”

    我恼道:“就是要被他们听见!好让他们看看,平日里英明神武冷面威严的昭帝陛下,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坏东西!”

    说罢,故意学着春夜的猫儿,长长地洪亮地吟哦出声。

    这时,体内那股灼热愈发坚硬勃起,我立即收声,开始感到后悔。

    热风从耳后吹过,他沙哑地在我耳角呢喃:“小妖精,现在后悔,晚了。”

    双手钳住我的腰,快速地抽动起来,那排江倒海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瞬间将我所有的感官淹没在疾速的白色漩涡中。

    ……

    我跳下床,从散落一地的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宫袍,一件件地穿上。

    萧晚风自榻上侧卧起身,只手托着脸庞,私欲得到满足后的那张脸,看上去分外精神,披散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落在欢爱后凌乱地床榻上,蜿蜒出水藻般幽柔的姿态。那副模样,真是太妩媚了。我闪了半会儿神,触及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这才讪讪地收回视线,开始整理打乱了的发髻。

    “悦容,你穿衣服是要去哪里?”他笑吟吟地看着我,懒洋洋地问道。

    我没好气道:“回夜梧宫沐浴。”

    萧晚风抱怨:“都不陪我好好温存,悦容,你好没情趣。”

    我哼道:“去你的情趣,你闹得那么凶,我现在全身骨架都像拆散了似的酸死了,酉时还要陪你出席胡阙王子的酒筵,不回去好好泡会儿热水,你想累死我啊!”

    才刚摸到门把,萧晚风就喊住我,自身后摸出一块白缎递向我,微笑道:“悦容,你还忘了穿上这件。”

    我把眼一看,竟是我那条被他撕破了的亵裤,顿时脸上腾腾地红,脑袋突突地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要穿了,留给你做纪念吧!”

    砰地将门一把甩上,隔着门扉,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头一抬,又看到福安和小荷低着头忍着笑意,都憋红了脸。

    我尴尬轻咳几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怒道:“你们两人还发什么愣,摆驾回宫啦!”

    两人忙福身,回道:“遵命,皇后娘娘。”

    走了几步,我扭扭捏捏,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额……那个……刚才有没有人来求见圣上啊?”

    小荷道:“回皇后娘娘,方才驸马爷请见,太极殿的内侍公公就将驸马带到御书房候旨,但很快驸马就离开御书房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我一听,怔住了。

    凤凰台,乃昔日我初到长川入主后宫时,萧晚风为讨我欢心专门下令为我所筑,建于太极殿和夜梧宫中间,殿前华丽非凡,五彩金,碧落案前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早就走龙飞凤,金炉瑞霭,银烛辉煌。又有内侍对对执幢,宫女双双捧宫灯,玉钩斜挂,宝帐婆娑,半轮新月悬空,万对彩鸾朝斗。目光所到之处,无不华丽,昭示着煌煌王室天威,以及一个君王对于一个女人的宠爱。

    酉时开宴,百官纷至踏来,向帝后叩拜后,各自列位。

    萧晚风与我说话,我恼他日间对我胡作非为,别脸故作无视,不料他竟席下来抓我的手,我挣脱不掉,任他恣意妄为。

    他心情大好,人前露出鲜少的笑容,平袖笑道:“今夜良辰美景,王子和诸位卿家便请放怀畅饮。”众人皆出列,拜首叩谢天恩,复而归位。

    司仪高喝:“开席——”

    霎时,酒满金樽,觥筹交错。

    丝竹管乐随之响起,舞者翩翩而来,舞袖映霞裳,歌者唱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胡阙王子久居漠北,对中土文化所知甚少,闻歌动听,却不解其意,便问:“此歌唱的是什么?”

    萧晚月列座胡阙王子之侧,便解说道:“这是诗经中《小雅·白驹》一章中的两节,乃是迎客惜别的诗,上一节是客已到而挽留,下一节是客已去而相忆。乃皇兄念及王子此番前来大昭,只顿三日便走,心有惋惜,故而特意下令而歌,望王子多留片刻。”

    胡阙王子闻言,举杯与萧晚风谢恩:“陛下拳拳盛情,小王不甚感激。”

    饮罢,豪放笑道:“小王常居荒蛮之地,见识浅陋,但早早听闻贤王之名,乃当今天下第一才子,尤其是那篇长诗《问天》,小王彻夜拜读,受益匪浅啊!”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皆道《问天》确实堪称千古绝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赞美之词,顿时扬遍凤凰台,唯独写下长诗的萧晚月默不作声,情不自禁往我看来。

    那一刻,我感觉到萧晚风与我相握的手豁然收紧了。

    那篇《》问天》乃是前朝天子赵熏寿诞宴席上,萧晚月见我与司空长卿恩爱,伤心之余挥洒而就,实乃为我而作。诗风豪迈不羁,气吞山河,世人皆以为问天问天,问的是苍天雄心,却不知萧晚月真正想问的,是情天伤心。

    此心天知地知,我知萧晚月知,而萧晚风虽未曾言明,但他刚才不经意间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胡阙王子对萧晚月道:“小王最爱的便是那一句‘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当时便想,贤王殿下必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也必是一个久经沧桑的痴情人,就不知那场胜却皇图霸业的醉酒之心,所为何人何事?”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萧晚月忙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却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之感。阿娜云见此,俯首深思,长乐郡主但笑不语,坐在我右下方的天赐冷哼一声,仰面灌下杯酒,但闻定国公主萧晚灯哈哈大笑起来,一如既往地嚣张刁蛮,让本就怪异的气氛变得更加异常,让原本难堪的我变得更加难堪。天赐偏头瞪了她一眼,萧晚灯才稍稍收整,但文武百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神态纷纷。

    昔日我与萧家两兄弟的桃色恩怨,早已在长川城盛极一时了。

    胡阙王子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露出不解的表情。

    一件众人心知肚明却从不放在台面上说的事情,此刻好像被硬生生地说开。

    凤凰台上众人屏息,气氛冷凝,与方才的歌舞升平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萧晚风虽面容平整如常,但我察觉到他已经动怒了,忙拍着他的手背,朝他投去一个定心的笑,便对胡阙王子道:“王子错意了,贤王殿下这首《问天》写的诗英雄豪情之心,精忠报国之志,而那句‘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若说为痴情人而作,不免显得无稽之谈,而是回应上一节那句‘万丈红尘一行泪,千秋大业一杯酒;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有征战几人回?’,王子今日犯了断章取义之错,理应自罚三杯。”

    说话之余,我使了使眼色,平日里为我招揽的几位心腹大臣心领神会,借着几分酒意围住胡阙王子灌酒。

    胡阙王子哈哈大笑:“是小王才疏学浅,闻皇后娘娘之言顿如醍醐灌耳,恍然大悟,这酒的确该罚,该罚i!”便痛痛快快地饮下三杯,却依旧面不改色。

    众大臣见此,无不拍手叫好:“王子果然好气魄,好酒量!”

    几个武将生性粗犷豪迈,竟闹着上去硬拉着胡阙王子拼酒,文臣们看得乐不可支。

    我见时机正好,击掌两下,管乐歌舞再起,众人举杯对饮,喜乐之景再现,方才那尴尬的一幕就像个不起眼的闹剧,被人抛诸脑后。

    我暗暗舒了口气,看向萧晚风,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他靠在我的耳畔低语:“悦容,你记性可真好,竟能将晚月的诗倒背如流。”

    那时,我觉得似乎有股寒意自体内散出,便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无声应答。

    他幽幽叹了声:“对不起,我……”

    我依旧沉默,心头流过一种渊源已久的悲哀。

    春有飞莺,夏有鱼,秋有青鸟,冬有雁。心中有恨,命中有悲。有些事,有些过去,存在了就永远也改不了,发生了就永远忘不了。我和晚风,平日里就算觉得再恩爱,也只是觉得而已,其实我们根本做不到死心塌地地相信。我不是不在乎萧晚月,所以才会记住太多有关他的事;晚风不是不在乎我的过去,所以计较的事情才会那么多。就算告诉自己不在乎,那也只是在慰藉自己。

    这真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命题,永远堪不破的迷障。

    若真有永恒不变的心,那么曾经所爱过的人都算什么?

    若未有永恒不变的心,那么现在所爱的人又算什么?

    我和他,此刻肩并着肩,高高地坐在万人之上,靠得比谁都近,却离得比谁都远。

    萧晚风开始沉默喝酒,一杯又一杯,我茫茫然地想着,怎么会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前一刻分明还那么恩爱,现在却像栖息在下雪的世界里,冷得人瑟瑟发抖。是不是相爱的人们,都是如此不安,反复,脆弱?

    终于,我把手按在他的酒杯上,柔声说:“晚风,你身子不好,少喝些。”

    他轻轻嗯了一声,放下酒杯,反手与我相握,十指相扣地握着,紧紧地,像是要扣到骨子里,锁进灵魂里。

    我们都没有错,爱怎么会有错?

    我们又都错了,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遗忘得不够彻底。

    这时,胡阙王子出列,伏拜大殿之上:“陛下,小王有话要说。”

    我忽感头痛,是真的有些怕他了,不知他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胡阙王子道:“此番出使大昭,父王命小王向陛下献上一份薄礼。”

    言语间,六郎将路遥自殿口进来,有一翠衣太监手捧红木托盘尾随在后,托盘上工整叠着一袭彩缎。

    但凡进宫之物,须经过专门人士的鉴定,确认安全无误方可面圣,而路演便是专门负责此类职务,是深得皇帝信赖的心腹。

    胡阙王子指着盘中彩缎道:“此乃我胡阙至宝,名为万翎天宝孔雀披风,冬穿可驱寒,夏穿可防暑,更有刀枪不入之效,谨献于陛下,愿陛下金康万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赞叹。须知这万翎天宝孔雀披风原本为胡阙王防身之物,当年摩羯族成为八大部落之首,明里各族酋长都表忠心,暗里可没少阴谋诡计,胡阙王就是凭借着这件宝物才能躲过一次次暗杀,而今他将此物献给昭帝,其诚心日月可鉴。

    然而,在场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胡阙王之所以如此大手笔,并非对大昭有多少臣服之心,而是图着那二十万兵马,欲要惩戒各族叛逆者,重新一统胡阙部落。这件事极为隐蔽,朝中大臣也没几个知道,于胡阙王而言,自然是兵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想要打得对手措手不及;而于大昭而言,那是国之安身立命的大事,毕竟突然调走二十万大军事关重大,若被生有二心的不法者知晓,国内必生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