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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神秘杀手 落入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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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 神秘杀手落入火山

    西宁城,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热闹的街道,来往的人群,还有那毫无感情的建筑。

    李芷歌幽静的眸光一一扫过马车外依稀仿佛在梦中的景物,当年的记忆太多悲伤和无奈,就算是现在想来心头还是一阵阵的酸涩痛楚。

    轩辕佑宸搂过她瘦削的双肩,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之上,温柔地握起她素白的玉手,眸若星辰般明亮,“能告诉我吗?”

    他感觉到她心底的一片悲凉,只是她却迟迟不肯告诉他。或许,说出来与人分享之后,心情变不会如此沉重难堪了。

    李芷歌静静地靠在他温暖的怀中,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一双满是忧郁的瞳眸丽影,红唇微启道:“五年前,我们正打算赶往西宁城。谁知,半路上却冒出了一群杀手。外公被人用金钩藤编重伤,剧毒攻心,生命垂危。只可惜还没赶到西宁城就在郊外不幸离世,后来我们就把他葬在了那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去看过他老人家……”

    轩辕佑宸修长而白皙的大手用力地抚摸着李芷歌的香肩,凤眸微沉,安慰道:“金钩藤编是乌莫族的独门武器,而且还是德高望重之人才可使用。按照你的说法极有可能是十几年前被逐出乌莫的铸剑师悭越,此人极善铸造兵器与炼制毒素,心狠手辣,唯利是图。”

    李芷歌蹙眉,沉声道:“难道不是皇帝派人来刺杀的吗?”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薄唇微启道:“应该不会!皇上若是想杀你们,为何不满门抄斩而是将你们流放边关,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悭越此人从不会与朝廷打交道。”

    “那会是谁要外公的命?”李芷歌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她还记得那日在御书房皇帝亲口问自己司空国公近况如何,显然是并不知他已经过世。看来真的不是他指使的,那么这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好了!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的。”轩辕佑宸垂首凝了眼满是疑惑的李芷歌,手指划过她憔悴的容颜,几丝心疼。

    本来是想狠心推开你,可是终还是自私地将她留在了身边。

    若时间能够永恒,该有多么美好!

    出了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李芷歌满是疑惑地望着淡笑着的轩辕佑宸。

    “啾——”一声口哨响起,一匹雪白宝马不知从何处奔腾而来,缓缓地停在了轩辕佑宸的身前。

    只见他身上的披风迎风一展,便已经英姿飒爽地跨在了马上,威风凛凛,透过璀璨的日光好似俯瞰人间的神祗,让人满是无限的遐想。

    “来,把手给我!”轩辕佑宸在马上伸出右臂,一双凤眸满是宠溺,凝着李芷歌好似可以驱走这世间的寒冷。

    李芷歌缓缓地伸出玉手,但觉身体一轻,便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上。轩辕佑宸双臂拥着自己,好似捧着这世间的珍宝,俊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比日光更盛。

    马儿缓步上前,和着暖阳,却还是感觉到有些冷。

    李芷歌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的怀里缩了缩,轩辕佑宸的心头好似针扎,卸下身上的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黝黑的大眼睛。

    “可不可以不要裹的这么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李芷歌不满地想要扯下头上的披风一角却被轩辕佑宸死死地拉着不放手。

    “你寒毒未除尽,现在若是大意,将来会留下病根的。”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十分的严肃,听在李芷歌的心底却是暖洋洋的。

    原来之前在沙漠里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自己竟然还嫌他不够浪漫,真是罪过!

    “谁让你一声不响地走了?”李芷歌不由地不满地嘀咕道。

    “我……”轩辕佑宸垂眸,目光带着几丝悲凉,我也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而已!

    “好了!不说这个了,往左边!”李芷歌指挥着轩辕佑宸,走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后竟然看到了一片花海,花儿开得格外明媚,好似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穿越过花海,前方是一座简单的茅舍,茅舍的后方是一座孤坟。

    李芷歌缓缓地走过去,徒手拔掉了坟头的荒草。满是哀伤与思念,眸中泛着泪花,“外公,芷歌回来看你了!”她缓缓地跪在了坟前,回忆着当初司空承德的音容笑貌,心头满是伤痛,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滑下。

    轩辕佑宸见状,缓步上前,在李芷歌的身侧也跪倒在坟前,凤眸满是坚定道:“司空国公,您放心!晚辈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好芷歌。”

    李芷歌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几丝诧异,随即竟然蒙上一层浅笑,哭中带笑,甚是不雅。

    “外公!如果你还在世的话该有多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强勇敢的活下去!”李芷歌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很是潇洒地承诺道。

    轩辕佑宸牵过她的手,甚是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硕大的披风就好似一个大麻袋裹得她严严实实的。

    祭奠完,走过茅舍时,轩辕佑宸凤眸闪过几丝疑虑,环视四周,淡漠道:“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住的。”

    李芷歌走到一侧碗筷处,的确是纤尘不染,是谁会住在这里?

    难道是……

    一侧书架上掉落了几本泛黄的古籍,李芷歌缓缓走过去想放回书桌,却看到了两个大字,如何也放不下这本书。

    她激动地满是颤抖,缓缓地翻开书页,仔细地参阅书中的每一页每一个字。

    轩辕佑宸缓步上前,看到她满是欣喜的模样,凝着她手中的古籍。环视四周皆是整理的有条不紊却唯独这几本书横七竖八地落在地上,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究竟是谁?

    凤眸一眯,眸中,一片冰寒的冷凝。四周都毫无声息,看来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这是什么?”轩辕佑宸有些担忧李芷歌,毕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若是对方使诈,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是防不胜防。

    “是治疗蛊毒的珍稀古籍。”李芷歌快速地翻看了手中的书籍,最终将眸光定格在了一册之上。

    轩辕佑宸随手拿起一本,粗略翻看了几页,但是里面的字根本看不懂就好似看天书似的。

    “找到了!”李芷歌指了指那几些生涩难懂的字道:“古灵虫可以解世间千万种蛊毒,但大多已经灭绝。南宫世家……世代相传……是世间唯一一条古灵虫……”李芷歌一字一句地读到,抬起波光涟涟的清眸,“太好了!你的蛊毒终于可以解了!”

    轩辕佑宸那双雪亮凌烈的眸光,微微一沉,沉声道:“可信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恩!”李芷歌点头道:“这些都是古籍用梵文所写,是不会有假的。走,你们去南安城找古灵虫替你解毒!”拉过轩辕佑宸的手,就往外走去。

    面前的花海格外的耀眼,日光很盛,却说不出的阴寒。

    “有埋伏!”轩辕佑宸猛然道出一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人的靠近。

    李芷歌面色一沉,这才发觉的确如此!

    午后的太阳照射下来本来应该很温暖,可是却散发着一地的寒气,此处杀气腾腾。

    冷眸紧锁前方草丛之处,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更是有增无减。

    不一会儿,对手出现了。

    前方几丈之内,成方形阵列密密麻麻的士兵,寒光凛冽,一眼望去也有成千上万,封锁住了他们回去的唯一道路。

    冷阳,光刀。

    李芷歌双眼微微的眯起,这是军人,她敢肯定,军人身上的气息和杀手是完全不同的,杀手没有集体荣誉感和配合力,但是军人有,军人在战场上厮杀,是完全不同于杀手的击杀。

    衣袖一拢,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此时她需要特殊武器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这或许会是一场持久战!

    “看来麻烦要来了!”李芷歌嘴角勾了勾,神态极为慵懒。既然是军人如果是西戎的兵马绝不会藏头露尾,从头到脚都用黑衣包得严严实实,跟自己似的,就露出一双眼睛。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一定是轩辕王朝的人,他们是想来暗杀轩辕佑宸!

    “的确如此!”轩辕佑宸手中的利剑紧了紧,“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到底有没有认真练功!好好领教领教他们的高招吧!”瞧着一旁面色肃杀的李芷歌道。

    “我也正有此意!”李芷歌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眸光寒冷似冰。

    铁蹄声声,军刀霍霍,整齐的步伐森森传来。看着气势,绝对是皇家铁骑,其战斗力绝对不弱!

    刀光阴寒,杀气四溅。

    “上!”两人同时动了手,犹如两只猛虎朝着前方的铁骑扑去。

    万千利刀挥动,虎入狼群。

    李芷歌手握匕首,当头而走,眼前刀光闪烁,扑面而来却没有半丝的畏惧。

    没有剑光,几乎看不到那短小的匕首的身影,只有血色飞速的溅落在地面,很浅,很少,就如那一朵朵指甲大小的红花,盛开在草地上。

    手起剑落,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对方的冷刀还在半空,她的匕首已经狠狠地刺入了对方的胸膛,对方的刀前一刻还对准的她的脑袋,后一刻,她已经站定在了对方的身后为那咽喉绽开了小小的血花。

    李芷歌的动作不但飞快,而且犀利十足,一种无法言喻的犀利,只要出手,就是一击致命。她下手,从来都不与对方的铁血长刀对上,她会对上的只会是对方的致命之地。

    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那些朝她纷纷看来的长剑大刀。任凭着刀光飞舞,完全无视着自己身上的血色飞溅,那种冷血和拼命,让人瞠目结舌。

    以最小的代价,最轻微的伤势,博取最大的利益。

    脚下快速的移动,只要前进一步,就绝对不会后退,只要前进,在刀光剑影中,前进。

    轩辕佑宸心中暗暗佩服她,真是完全不输给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

    轩辕佑宸剑光颤抖,宛若一条银龙在森冷的刀光中盘旋,飞落。随着银龙飞舞,血色四溅而出,就如血色的雨绽放在漫天处。

    一剑挑开了李芷歌身后的长刀,轩辕佑宸反手一剑就送一人上了西天。银色的剑光笼罩着两人,轩辕佑宸在李芷歌的身后铲除所有背后的障碍。

    “主上!”一高一低两声轻唤,一道紫影与黄影飞身加入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处处殷红。

    “走!”轩辕佑宸朝着正浴血奋战的紫霄与惊羽一阵大喝。

    李芷歌下手犀利,当前开路;轩辕佑宸剑动四方,断后紧跟。而紫霄与惊羽则前后突击,为两人助阵。

    两两配合,天衣无缝。

    只见一片碧空天幕下,这一方血气狰狞。

    没有出声,没有惨叫,只有搏杀,只有拼命的搏杀。

    四人,上前一步,被绕过的铁骑立刻无声无息的朝后滚动。包围圈锁定了四人,那绝对是锁定,要想闯出去,除非杀光他们任何一个人,否则,永远别想。这就是皇家军队和杀手的天壤之别,这就是军人的绝美配合。

    李芷歌快速移动脚下的步伐,身旁的人倒下一个,立刻弥补上一个,倒下一双,立刻涌上前一双,无穷无尽。

    眉眼微微的紧皱,李芷歌早就知道军队是最不好招惹的,任你一人再强,也有极限,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迟早有力尽而亡的时刻!

    他们四人尽管再厉害,也不能以一人对付上千比他们弱不了多少的铁骑,那种相互配合的击杀,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完全大于二。

    这个时候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撕开一条口子,把这防守严密的圆球撕开一条口子,否则今日他们四人都别想活着回去了。

    下手越发的无情,只管往前走,只管冲出这条防线。双手猛然一运功,朝着前方的一阵黑云猛然击去,眼眸中嗜血冷傲如绝杀的阎罗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脚下越来越快,黑发在狰狞的杀气中四散狂飞,李芷歌就如一支尖利的箭,朝着前方厚重的阻碍,劈去,誓要撕开一切。

    那是不要命的疯狂!

    血色狰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杀伐,只剩下这一片兵器交加声。

    ***

    远处,高高的山头上,一袭黑衣的男子冷冷地看着下方的厮杀,山风吹拂起他的如同夜色般墨黑锦袍,右手温和地抚摸着指上的黑曜扳指,气质高贵。

    “果然厉害,就连皇家铁骑都围困不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这场仗,究竟鹿死谁手?”冰冷的眼眸凝着那抹素雅的身姿,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常人难及的冷锐,不知道这天下,有谁能阻挡她半分。

    还有身旁那挥剑如雨的轩辕佑宸,轩辕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么强悍的对手,可要在他此刻最虚弱的时候及早铲除了,否则后患无穷!

    “主上,你们快走!”紫霄见状朝着轩辕佑宸和李芷歌道,“属下断后!”

    “退后!”轩辕佑宸瞧见此时的情形不由地一阵怒喝,将紫霄和惊羽都吓得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那睥睨的神情似乎是一条火龙要将一切都扫尽了。

    “当啷”一声只见轩辕佑宸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长剑,只身一人站在原地,任由着千万把利刀向自己砍来,他深邃而犀利的眼眸只默默闭着,完全无视众人的嗜杀声。

    “佑宸!”李芷歌不由地一阵诧异,他在做什么?

    “主上!”紫霄和惊羽也是一阵诧异,齐声喝道,该不会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吧?

    那些剑气极强,都死死地朝着轩辕佑宸的周身砍去,那一道道嗜血的气息越来越近,离轩辕佑宸只有分毫的距离了。

    突然,轩辕佑宸的身边一股白光骤然而起,那些利剑都没能穿透过这一层神秘的光罩伤害到轩辕佑宸分毫。

    轩辕佑宸一阵凌空而跃,周身的白光也跟着腾空而起,紧闭着的双眸一阵猛然睁开,双手向上扬起,千万倍的无穷力量从周身投射而出,千钧之力平地轰炸而出,那平地一声惊雷,地面之上如炸开了锅一般,无穷的威力从轩辕佑宸的身上散发而出,那所向睥睨的气息将所有磨刀霍霍的皇家军队炸得稀巴烂。

    溃不成军!

    “砰砰砰”地几阵地动山摇的巨响,随着地面的极速摇晃和火光冲天的烧灼气息,李芷歌、紫霄、惊羽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一切。

    这个威力和现代的炸弹差不多吧,难道说他的内力已经登峰造极,可以和炸弹一比高低?

    “走!”轩辕佑宸拉起一旁的李芷歌跨上马背,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芷歌被轩辕佑宸拥在身前,感受着他周身环绕的安全气息,嘴角荡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疼吗?”轩辕佑宸搂着她娇柔的身躯,身上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眸。

    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疼!”其实刚才她是想用毒的,但是这些人好似根本不受影响。更为奇怪的是,她的匕首上分明染有剧毒,但是那些人就算是受了伤也没有毒发身亡,好似没事人一样。

    太过诡异了!

    “以后不许这么拼命,知道吗?”轩辕佑宸厉声道,瞧着她如此疯狂的举动,他就算是大伤元气也要和他们大战一场。

    “嗯!”李芷歌悄悄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刚才的招数是什么?”不由好奇地问道。

    “所向睥睨!”轩辕佑宸眼眸中的杀意渐渐地褪去,只有那坚定的温柔和爱护。

    “我也要学!”李芷歌淡淡地话语带着几丝撒娇的成分。

    “好,回去教你。”轩辕佑宸嘴角一阵上扬,搂着马前的李芷歌纵马而去。强压下口中的腥甜,轩眉紧皱,抓紧了缰绳死死不肯放手。眼前的颠簸着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天地好似在不断地跳跃变换,胸口窒息的疼痛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噗”地一声,飞血漫天,喷在了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分外的刺目。

    “佑宸!”李芷歌一把拉住从马背上往下摔的轩辕佑宸,此刻他苍白的脸几近透明,浑身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你怎么了?”李芷歌心头一阵害怕袭来,连忙替他把脉,“你……”刚想说什么,红唇便已经被轩辕佑宸的食指所覆盖不让她说话,他眸间好似星辰般闪耀,温暖又带着几丝柔情似水,简直是要把自己融化了。

    “刚才我强行运功,心肺俱损,趁着他们还没有追上来,你快走!”他眸中的温柔不见了,转而变成决绝和凌厉,让人感觉到莫名地寒冷。

    “不!我……”李芷歌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抹黄色的身影点了穴,站在原地就连说话都只能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主上!”紫霄连忙端坐在轩辕佑宸身后替他运功疗伤,眸间尽是焦急。

    “惊羽……快带李姑娘离开这里!”轩辕佑宸微皱着眉,眸间尽是生离死别,这一瞬刺痛着李芷歌敏感的神经。

    不要!不要!她心里拼命的说着,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惊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拦腰飞走,当轩辕佑宸那一抹白影渐行渐远之时,她的心竟然莫名地冷了起来,此刻不是艳阳天而是飞雪冰雹加身。

    李芷歌多次试图冲破穴道,但是惊羽的内力强劲,一时半会难以突破。就在李芷歌耗费了大量内力之时,惊羽竟然带着她稳稳地停在了一处火山口。

    灼热的气息好似火龙不断地舔舐着她们脆弱的身躯,隐隐还能听到岩浆破裂的冒泡声。往下探身一看,好似烟雾缭绕的云端下有热烈的火苗在舞动跳跃。

    “李姑娘……”惊羽忽然不屑地瞥了李芷歌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仇恨,那嘴角带着几丝邪魅的冷笑,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芷歌美目微凝,运功拼命地想冲破穴道,看她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内力这件事。

    惊羽走上前了几步,猛然捏住李芷歌的下巴,使劲将她抬起恨得咬牙切齿道:“我真恨不得立刻把你掐死!要不是你,主上也不会受重伤!要是没有你,主上也不会对我如此冷淡。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惊羽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朝着李芷歌哭喊,她恨李芷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李芷歌不能说话,干脆就听她说也好拖延时间冲破穴道。眼前的黄衣很是明媚,虽然蒙着纱巾,但是依稀可见她那姣好的容颜。那一双充满着嫉妒眸子里满是骄傲,是来自骨子里的傲气。

    惊羽猛然一甩手,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李芷歌脸颊之上吹弹可破的肌肤,那长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惊羽的语气突然很是严肃,忽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悲伤与无奈,“我爹是兴都大元帅孙柏忠,统帅三军,号令天下,丰功伟绩,战功赫赫!若不是昆仑山一役,西戎这帮狗贼挟持了我全家人的性命,爹也不会惨死,我们全家两百多口人也不会只剩下十几人……”

    李芷歌站在原地未动,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喷薄而出的愤怒。

    惊羽倏然转身,冷笑道:“若不是主上及时相救,只怕孙家就要被屠杀殆尽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我一直待在他的身边,默默守护着他。可是……”她的语气转而凌厉如刀,接近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哼!”见李芷歌毫无反应,惊羽一阵恼怒,从袖间掏出一丝锋芒缓缓地走向李芷歌,“本来他对谁都是一样冷冰冰的,所以我还有希望。至少,我一直在他的身边。可是,自从你出现以后,他就对我冷言厉语还逐我出帝都。现在,他好不容易离开了你这个煞星,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手中的匕首斜了斜正欲朝李芷歌的脸上刺去。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惊羽眸中渐进清明,直接将李芷歌从背后一推,一袭素衫便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从火山口坠落而下,最终在茫茫雾霭之中化作一个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眼前。

    惊羽的嘴角划过几丝得意的笑,将手中匕首快速地收回袖间,佯装中趴在火山口痛哭流涕的模样。

    轩辕佑宸脸色苍白,从马上跃下,步履略显沉重,凤眸闪过几丝焦灼之色,一步步地向惊羽走去。

    “主上……”惊羽猛然跪倒在地,凄然哭道:“刚才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把李姑娘推进火山口了。”她的嘴角扯过几丝冷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紫霄浓眉紧皱,飞身而来,被这炽热的气息弄得有些难受。猛然一挥手,推开层层热浪,往赤焰漫天的火山口望去,却是一眼望不尽。“怎么会这样?”心头一阵堵得慌,虽然那个丫头狡猾刁钻了些,也时常捉弄与他,但是她对于主上来说却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紫霄有些彷徨地凝着一步步走来的轩辕佑宸,他的俊脸上看不出情绪,凤眸毫无神采,就好似一潭死水,如此那般的绝望!

    “主上!”紫霄连忙走过去试图搀扶着身受重伤的轩辕佑宸,眸间心底尽是担忧。

    只是轩辕佑宸却径直朝着火山口而来,惊羽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热浪似火焦灼了所有人的心……

    轩辕佑宸满头冷汗,滴滴答答地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苍白的薄唇微微勾了勾,波澜不惊的容颜和眸底的墨霭,他心底,划过一片片凉凉的冰晶。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好似往日温柔抚摸她的玉容,只是一瞬间眼前的人好似空了,风从指缝中穿过,冰冷颤抖,似在呜咽。

    她仿佛看到了她被无情地推入火山口,跌入熊熊烈焰,粉身碎骨的模样,那翻飞鼓荡的锦袍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他怒,额间青筋暴起,如夜一般幽黑的眸此刻一片赤红。

    猛然侧首,怒瞪着此刻隐隐不安的惊羽,那早已被泪水透湿的面巾衬得她白皙静美的容颜,就好似这世间极美的骄花,虽然开得好却无人欣赏。

    “为什么?”轩辕佑宸黑眸一凝,冷冷对着惊羽问道,虽然语气不强却好似千万支利剑刺穿了惊羽的胸膛。

    万箭穿心的痛,让她有那么一时的无法承受。

    “主上,这件事情不能怪惊羽……”紫霄从未见过轩辕佑宸如此怒气,那是一种心底的嘶吼,虽然他并未表现出来但是他能感觉的到那一股毁天灭地的怒气!

    轩辕佑宸冷冷瞥了一眼紫霄,眸光冷厉如刀,他无暇理他,只是恨恨地盯着此刻面无表情的惊羽。

    “说,为什么?”此刻,轩辕佑宸的心头,一片怒意!

    惊羽的红唇变得苍白无力,唇颤抖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轩辕佑宸疾呼道,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染满了血色,他伸掌便朝着惊羽胸部击去,惊羽明黄的身形却沿着地面疾飞去,直到撞到了背后的山丘,才停了下来。

    这一拳击的太猛,她的唇角有血丝蜿蜒留下……

    惊羽不由地一丝苦笑,他竟然如此待自己?未免太可悲了,不是吗?

    “惊羽……”紫霄见状急忙去查看惊羽的伤势,却不想惊羽直直地推开紫霄,踉跄着站起身来。

    一把扯下面纱,容色俊秀,面若明镜,冷声笑道:“不错,是我亲手将她推下去的!我就是想她死,死无葬生之地!”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闪过一丝灼亮,他手指微颤。

    忽然他的眸光,在这一瞬,猛然变得赤红。手中长剑电光火石之间已出鞘,闪耀出一连串耀眼的青芒,向着惊羽当头劈去。

    他的呼喝声中,带着碎金裂帛的怒意。

    惊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刀光袭来,心头一阵悲凉。

    “主上!惊羽!”紫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唰”地一声响,血光四溅,惊羽的一条手臂便直直地被轩辕佑宸怒砍了下来,触目惊心!

    惊羽似乎并未感觉到疼,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娇媚的红唇扯过几丝难堪的轻笑,是自嘲,是无奈,是痛苦,说不清道不明。

    “七年了!我待在你身边七年了!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可是如今你却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待我,疼得不是这里。”惊羽冷冷地瞥了眼左侧空空如也的手臂,骄傲的眼睑顿时垂下,随后伸出她的右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咬牙切齿道:“疼的是这里!哈哈哈……”

    她笑得极是凄惨,那笑声带着无尽的悲哀。

    她的情意似花,满目的姹紫嫣红,可惜终不过是付诸断壁残垣,无人欣赏,无人理睬。

    “你走吧!”他冰冷空洞的身躯,随风不住地颤抖,幽深的黑眸中一派冰冷,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优美的薄唇上,咸咸的。

    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她,他的存活,每一日将都是煎熬,不具任何意义。

    她去了,他岂能独活!

    “主上,不要!你不能,你还有抱负,你还有你的责任,你不能死!”有一双手臂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腿,撕心裂肺的呼声在身后响起,是紫霄抱住了他的双腿。

    他的抱负,他的责任?

    可是,当初的那些抱负和责任,此刻在他心头,竟然如同隔世的云烟一般缥缈。他眼前心头,浮现的都是她翻飞坠落的衣角,心头升起一种叫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怒极,伸足,便向后挣去。

    不想,却被两双更有力的臂膀抱住,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甩了上去。足尖在崖上一点,他踉跄着终于是稳住身形。

    眼前伫立着两道人影,蓝茗和暗影。他们来的可真及时啊,他凄然冷笑。

    “主上,李姑娘不一定会死,还是让属下下去看看吧!”紫霄急急说道。纵身,便往火山口飞身而下,最终变为一道紫影。

    “主上!”蓝茗与暗影飞身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轩辕佑宸,此刻他的眼前几近模糊,意识也渐渐模糊,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等待着紫霄带着她回来……

    “啊,哈哈哈……”惊羽苦笑着好似疯了一般,袖间的鲜血漫天飞洒,甚是吓人。

    “惊羽!”蓝茗见状,连忙纵身替她点了手臂周围的几个大穴,凝着她此刻失去臂膀的凄楚模样,说不出的酸涩难忍,“你怎么会……”

    “用我的一只手臂换她的一条命,值!”惊羽几近疯癫地往荒漠深处而去,几次跌倒在地,几次单手撑着地爬起来,形容狼狈不堪。

    蓝茗看着她疯癫离去的模样,眼角忍不住落下热泪。这些年来她们相知相惜,不是姐妹,甚是姐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虽然知道她一直爱慕着主上,却不知道她原来执念如此之深,竟然为了得到他的爱无所不用其极地杀害了无辜,但是她自己又何其无辜?

    爱恨,竟让她们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主上!”暗影将奄奄一息的轩辕佑宸扶在身前,运功替他疗伤,此刻他就好似一尊冰冷的佛像,心脉俱损,毫无生气。

    “主上!”蓝茗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团坐在地,也加入了疗伤的队列之中。

    ***

    李芷歌急坠的身影在长发翩飞中,玉脸上是一抹不甘与恼怒。一袭素雅衣裙在皑皑浓雾的背景中流曳而去,像一朵绝美的优昙,刹那凋零,犹有暗香残留。

    内力终于在激愤之中冲破了穴道,只是四处热浪滚烫如烙铁,身子越来越轻盈,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怎么办?

    不!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身子被什么阻了一下,下坠的势头缓了一缓。从纷飞的青丝间,看出那是一株斜生的松树。

    当机立断,运起内力,握在手中的水凝剑被灌入内力,一刹那坚硬锋锐。她瞥准崖上的缝隙,长剑往里面一插,因为拼死冲破穴道内力耗损的大半,剑身根本就插不到石缝里边。身形只是稍微一顿,便再次下坠。

    越往下越是灼热难耐,好像随时都会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李芷歌终是再次运足的内力,朝着石缝那么一插,身子总算是停下,整个人好似一只恹恹欲坠的落花,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散,化为流光粉剂。

    灼热几乎让她窒息,浑身好似火烧火燎般,汗水刚冒出来几乎就被同时挥发成水汽,整个人的力量压在了水凝剑之上,内力渐渐地消散殆尽,再这样下去水凝剑便会软弱如飘带,而自己更会坠入了熊熊烈焰之中。

    李芷歌喘了几口气,环视四周,只见对侧不远处有一处凸起的岩石。运足内力,足尖轻点,整个人好似轻盈的蝴蝶飞向了那处岩石。

    灼热的疼痛从肌肤之上腾起,那岩石之上的热力将她落地的双手烫起了几处水泡,鞋底也是一阵阵地刺痛,忍不住这源源不断袭来的热力,她几乎是闷热的有些难以呼吸了。

    再次环视四周,竟然发现一处悬崖之上竟然长着一株类似空竹的小型蔓草形状的植物,上面结满了均匀的红色果实,如同灯笼一般高高地挂在枝头,晶莹剔透,在火光折射下更显得璀璨迷人。

    “沙棘子……”李芷歌用颤抖地满是大大小小水泡的手去想去摘下那一株草药,只是可惜距离太长,根本碰不到。

    眼泪住不住的往下落,找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找到了。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命中该绝!

    沙棘子是沙漠圣药,可医治百病千伤,药到病除,药效极其神奇。当年,外公身中剧毒,她疯了似的到处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火山之上找到了这一味灵药。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李芷歌紧握着手中的沙棘子,轩辕佑宸刚才受了重伤,这株沙棘子定能医治好他的内伤。

    只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严重窒息,意识也渐渐涣散了起来。

    “李芷歌!李芷歌……”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的叫唤声。

    “我在这里……”李芷歌强撑着炙热如火的身躯,大声呼喊道。

    紫霄听到了回应,连忙飞身朝此处而来,只是一股股的热浪让他几乎晕眩。待到看清楚李芷歌的位置,纵身跳上了那一处岩石,这才发现李芷歌已经奄奄一息。

    “李姑娘,你……怎么样了?”紫霄见她虚弱的好似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带走。

    “我没事!”李芷歌纵身从岩石处跳跃而起,攀住四周的岩石,缓缓地移动,从根部将沙棘子连根拔起,那红色的光芒照在她虚弱的脸上格外的美丽。

    “李姑娘!”紫霄正欲飞身去救她,李芷歌连忙出声制止,将手中的灵药用身上的衣角小心包裹了起来扔给了紫霄。

    “紫霄,把这个。把这灵药带回去给佑宸!可以治好他的内伤……还有……”还不等李芷歌说完,脚下的岩石一阵滚落,她也好似一抹云彩,消失在了烈焰之中,刹那芳华,不负曾经。

    “李姑娘——”紫霄凄厉的回声在这火山口回荡久久不息,那放大的声音落入轩辕佑宸的耳际好似一把尖刀,生生将他的心剜走,彷徨失措地睁开了紧闭的黑眸。

    “紫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衣衫褴褛的紫霄从火山口飞出,只是热浪已经将他的衣衫烧灼的体无完肤,他怀中揣着一物,手中握着水凝剑缓缓地走到轩辕佑宸的跟前。

    “主上,这是李姑娘用生命换来的灵药,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让她知道,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紫霄将李芷歌用衣角包裹着的沙棘子递给了轩辕佑宸。

    水凝剑如同飘带一般落在其上,轻如白羽,却是刺目至极!

    轩辕佑宸颤抖着抚摸过李芷歌的衣衫,就好似抚摸着她精致的容颜,可是,如今她竟然……

    “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漫天的飞血,好似下了一场惊天的血雨……

    ***

    急速落下的这一刻,强烈的求生意念让李芷歌猛然抽出匕首,拼尽全力钉在了一处烧灼的火红石缝之上,挂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身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与剧烈翻滚的岩浆,岌岌可危!

    火花,一片一片,大片大片向上飘飞起来,好似纷飞的蝶,纷纷扬扬地往上蹿舞。一会儿比一会儿紧,在空中翩舞着,舞出各种曼妙的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随风飘逝。还有一些直直地打在了李芷歌的衣裙之上,破损的衣衫,烧灼地通红的肌肤,还有贴着岩壁已经灼伤了的双臂。

    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火星四溅,就这样死了吗?

    不!

    她不要!